美联储降息节点会在什么时候?

这一次美联储“怂”了,无论是对降息还是加息。作为今年“鸽派”旗手联储主席鲍威尔坦言,自己对于今年通胀重回“持续下降”的信心是明显下降的。好在加息的门槛也被提高了,而鲍威尔也为今年降息的预期留下了一道“门缝”,市场长吁一口气之后,政策定价的基准情形可能逐步转向今年美联储“不作为”——这可能也是美股在短线大涨后、最终微幅收跌的重要原因。具体而言,我们认为把握三个重点:

通胀的粘性出乎意料,但是降息的门还没有关死。与3月相比,5月的纪要中承认最近几个月,通胀没有进一步改善,去年就业韧性、通胀下降的良性平衡在今年逐步消失了。当然鲍威尔依旧预期今年通胀会重回下降,但是对此的信心是下降了的。

降息不容易,加息更难。降息的落地依旧存在两种场景:一是就业市场大幅、超预期降温;二是通常重启类似去年的下降趋势。加息当然是选项,但是它的门槛会更高——美联储承认对于通胀出现系统性误判,目前看来可能性不大。

缩表降速略超预期。5月会议宣布将从6月开始放缓国债缩表的规模,由每月600亿美元降低至250亿美元,缩减的规模略高于市场预期(300亿美元)。虽然这更多的是流动性层面的考虑,但在此前财政公布季度融资计划符合预期的背景下(债券供给暂时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),对于市场多少是个好消息。

当然我们并不相信这次会议会为联储今年的货币政策“盖棺论定”。因为疫情以来联储官员在政策观点上反复横跳的场景出现过太多,这也是资产大幅波动的重要原因。美股刚送走5年来最好开局,就迎来半年来最差月度表现,也许是时候反思一下美联储当前的政策调整模式了。

我们认为美联储之前的政策框架可能太“急”了:在通胀粘性和经济韧性的背景下,政策也需要更多的耐心、“粘性”和余地,尤其考虑到大选年的复杂性,5月会议的基调可能就是一个开始。我们认为6月议息会议点阵图可能仍会保留今年降息的可能,当然降息的时点可能推迟到年底。

我们认为2023年以来的3次提前“开香槟”的教训是美联储应该转向谨慎的重要原因。回顾2022年美联储快速紧缩以来的历史,美联储官员主要出现过三轮比较明显的偏“鸽”的引导,分别出现在2023年年初、2023年年中和今年年初,但是最终都被通胀的粘性和就业的韧性扭转,导致市场的大幅波动。

通胀环比和非农就业超预期程度阶段性放缓是重要的触发因素。回顾3段历史,我们可以看出前期2至3个月的通胀环比放缓、跌至0.3%及以下,叠加非农就业强势程度“打折”是催化政策转向预期和官员鸽派言论的重要因素,而这往往会带来美股的上涨。不过之后无一例外都被通胀和就业的反弹中断或逆转。

美联储可能需要更长的数据确认窗口。从上述经验来看,3个月观察窗口的习惯在当前可能已经不适用了,我们认为将窗口期扩展到4至6个月可能是合适的,这意味着更强的政策定力,而不是“听风就是雨”。

6月:向“不作为”回归。根据上述猜想,在不出现就业市场超预期降温或者金融风险爆发的情况下,6月这一关键时点就比较微妙——会议前还会公布4、5月的通胀数据(CPI):

乐观的情形:4、5月通胀环比连续回落(或不及预期),但仍无法说服美联储降息,更可能是点阵图依旧保持着年内1、2次降息的可能性。

悲观的情形:4、5月通胀环比没有改善,6月点阵图中值可能直接暗示年内不会降息。当然加息是选项,但是目前看来可能性不大。

9月:大选年,不要乱动。相较6月,9月可能是更加敏感的政策节点,因为美联储能够搜集到更加充足的经济数据(5个月的通胀数据),但场外因素例如大选的噪音也会更大。经济层面,9月直接降息的迫切性并不大——通胀不太可能自4月开始、连续5个月放缓,至少昨天公布的4月ISM PMI数据已经显示,价格仍有环比加速的动能。

至于大选的干扰,美联储货币政策可能有影响,但不关键。从历史经验上看,大选前降息与否与执政党能否连任似乎并没有直接的关系,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大选中,4次降息中3次都未能连任。究其根本,加息和降息背后体现的是经济的好坏,经济迅速降温下的降息对执政党并非好消息。可能更关键的是解决好移民、政府执政能力甚至是巴以、以伊问题。

当然,我们之前也分析过,美联储大选前的预防式降息可能是拜登政府最想看到的,不过至少从当前的经济逻辑而言,这一点紧迫性并不强。

市场影响:少一点暴涨暴跌,多一点基本面研究。美联储如果能保持定力,对于市场而言可能未必是坏事:少一些因为政策干扰出现的市场波动,少一些对于政策的单边押注,可能更能让投资者专注于行业基本面和公司基本面的研究,可能更利好那些业绩较好、中长期逻辑完善的板块和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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